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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五十九章 別人家的癩蛤蟆是處理了 自己家這只還好好的蹲著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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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上中天,皎白的光薄紗樣的垂灑在天地間。沒有一絲的風,湖水和竹林靜的如一卷畫,唯有遠處的蟬鳴一陣一陣的傳過來。

婠婠在睡夢中醒來,朦朦朧朧間睜開眼睛想要看一看時辰,卻撞進了一雙似醉非醉的桃花瞳中。

她揉了揉眼睛,確認了鳳卿城的的確確是醒著的,且在一瞬不瞬的望著她。

“恒之,怎麽不睡?”

問罷了婠婠發覺自己的睡姿太過肆無忌憚、張揚霸道了些,她眨了眨眼睛,一臉若無其事的收攏起四肢。正待要假裝什麽也沒發生般繼續安睡,便聽得鳳卿城說道:“猶恐身在夢中。”

他攬在她腰間的手微微的用了些力氣。

一切太過順利了些,這兩日也太過靜好的好似歲月從來都是如此,總令他覺得眼前日子不是那樣的真實。

命運怎麽就忽然的對他好起來了。

婠婠伸出手臂回抱住他,“睜看眼睛便能見著恒之,一伸手就能觸碰到。我也覺得好似身在夢裏。”

察覺到鳳卿城的情緒有些低,婠婠便又有意的道:“不然......我打你一頓?若覺得疼,便不是夢境。”

鳳卿城靜止了一個眨眼的時間,而後輕輕將婠婠的手臂自身上拿開,放回到她自己的身側,又拉過薄被來蓋在她的身上。他將被子給她蓋的很是嚴實,嚴實的好似此刻有著刺骨的寒風襲來一般。與其說是蓋,不如說是裹來的貼切。

裹罷了,鳳卿城甚是溫柔的說了聲,“睡吧”

婠婠滿額頭的黑線,“我不冷。”

鳳卿城撫了撫她的鬢發,“乖,夜裏涼。”

他的笑容溫柔過春日的風,他的聲音醉人過美酒醇釀。他的眼眸微微帶著一點月牙形狀,脈脈的盡是情意。

婠婠的腦袋空白了許久,方才重新的開始了運轉。

他這是怕她當真動手,所以故意見她裹成這般的吧。她這樣的高手,豈是區區一床絲被就能困住的!

不對,似他這般的身手,她掙開被子的時間足夠他跑。

婠婠的額角再次的垂滿黑線,“恒之莫不是以為我當真會對你動手。”

鳳卿城已然合上了眼眸,聞言後也未曾重新的睜開,只開口道:“醒著的婠婠自然不會。”

屋子裏重新的安靜下來。蟬鳴聲有一陣沒一陣的穿過夜色,透過紗窗。冰缸中的冰融化了大半,餘下的殘冰漂浮在水面上,如似一缸上好的琉璃珠子。

片刻之後,婠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,“恒之方才是被我擾醒的,還是當真睡不著?”

屋子外面的竹林披著一層月色,別有著一番與白日裏截然不同的氣韻。

投在湖面上的皎白漸漸的變成幽藍,又慢慢的黑沈下去,再次有了光亮倒映在水面時,那光亮便呈現出橙金的顏色。

朝陽又一次的掛上了東天。

婠婠同鳳卿城在習武場看了一陣油綠挺拔、生機勃勃的韭菜。一同的用過朝食後,鳳卿城出門上值,婠婠窩在涼榻上繼續敲著她的小程序。

夏日的天氣總是翻臉的快,晨間還是朝陽郎朗,到午後就起了風,大片大片的雲湧上天穹。

一陣雨下來,蒸騰的暑熱便散了,只餘下濕潤的涼風。

此時,顯然是室外舒服過室內。

婠婠舒了懶腰,找了傘出來打算去外面溜達幾圈。她只帶了銀雀一個,主仆倆各自撐著傘,出了淇奧齋順著湖岸往園子裏逛去。

湖光翠色,小雨點點。清鮮的空氣,微潤的涼風,滿眼的景致,無一不令人身心愜意。

婠婠的傘上繪著兩朵飄逸非常的韭菜花,獨特至此,隔著湖面就能引來註意。

湖的那一邊註意到婠婠的是蕭佩兮。她正坐在涼亭裏賞雨,本就郁郁的神色在瞧見婠婠後越發的深重。

蕭佩兮扭著帕子,心裏亂的似一團就糾了許多死結的麻。

那一年,她從北地來到京都投奔舅父,一路上希冀了無數的次的生活,便是嫁予她的卿城哥哥。

她不是沒有聽聞鳳卿城那糟糕至極的名聲,可她不介意,一點都不介意。無論他如何的不學無術,她都是願意嫁的。從她五歲那年,他將她從泥塘裏拖上來開始,她便一心想著長大了嫁他為妻。

誰能想到先帝會忽然下了那麽一道旨意。

倘若是一個容貌才學皆都出眾的女子,她也認了,怎麽偏就是明婠婠,偏就是那個曾經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打了卿城哥哥的人。

明婠婠固是這世間少有的女子,可她與卿城哥哥並不般配。

蕭佩兮的一顆心無論怎樣也甘伏不下。她原是以為鳳卿城待婠婠的好都是處於懼怕,後來她又以為鳳卿城待婠婠的那份好是出於局勢利益。

可那一日,當她親眼的見著鳳卿城背著婠婠自府門外走進來時。他面上的神情便如一根細針,從她的眼中刺入到心底,那痛意並不明顯卻是綿綿縷縷的令她難以忽略。

原來他待她好並不是因為懼怕,也不是因著什麽利益。

蕭佩兮想不通,鳳卿城那樣的一個人如何就會對明婠婠情熾一片。

明明她的容貌才學、家世經歷才是與他最為相配的,明明小的時候他待她還是很好的,怎麽如今竟是連一句話都吝於同她說。

她的不甘心刺的她晝夜難安,前日她有意的追上去,同婠婠說了那麽一番話。她也不說清,自己為什麽要那樣做。便是顯示出對方是如何的不適合做這個定北侯夫人,那又怎麽樣呢。

白日裏她才拿話刺了刺,到夜裏對方便將楚惜娘收拾了。

她與楚惜娘沒什麽交情,甚至連話都說過幾句。可那楚惜娘與她有些相似,同樣都是迫於無奈投奔舅家,同樣都是心裏牽著一個不該牽的人。

明知道以明婠婠那般的胸襟氣度,是不屑於這等殺雞儆猴的伎倆的,可她總覺得這件事如一個耳光扇在自己的面上。

她如今已經是他的弟媳,無論如何也不該再起什麽心思。

明婠婠到底不是後宅婦人,她的路數遠非自己能應付的。就算是她應付的了,就算是她壞了他們之間的情意,那又怎麽樣呢?

蕭佩兮坐在涼亭裏怔怔的發著楞。隔著湖水,婠婠也在瞧著蕭佩兮發怔。

別人家的癩蛤蟆是處理了,自己家這只還好好的蹲著呢。

也不知道那殺雞的效果能有多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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